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幕，刚才的嘲讽与鄙夷全都变成了质疑。
“她真是凤凰？可凤族不是说她是雉鸡妖吗？”
“她身上一点妖气都没有，的确不是妖怪！”
“那凤凰族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显现真身是很耗费灵力的。
黎清岚被割了血之后一直没休息好，师兄给的那碗药也补不了多少灵力。
所以不消片刻，她便在空中化作人形，陷入昏迷，直直坠了下来。
夏侯渊一怔，刚起身想去接她。
另一个人却更快地接住了黎清岚。
南无抱着黎清岚落地，看向夏侯渊的眼神淡凉：“你当初在玉京山是如何承诺的，如今你一条都没有做到。”
“我看清岚再在天界待下去，就要被你们折磨死了，今日起她先在我的宫殿休憩，你回去吧。”
夏侯渊想也没想便拒绝：“那怎么行？她是我的仙侣！”
“是吗？那怀了你孩子的那位，算什么？”
说完，南无抱着黎清岚从夏侯渊身边走过，对他僵硬的神色视而不见。
关上殿门，南无将黎清岚放回榻上，给她输送灵力。
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，南无叹了口气：“早与你说过山下凶险，无论神与妖，心都难测。”
昏迷中的黎清岚皱了皱眉，像是听见了他的话，眼角滑下一滴泪。
再醒来，已是三日后。
算算日子，还有两日，她体内的绝情蛊就要发作，她就可以回到玉京山了。
见她醒了，南无让她好好休息，说自己有事得回玉京山一趟。
黎清岚身体恢复了些，坐在院子里荡秋千。
越荡，她越怀念在玉京山的日子。
师父宠她，师兄纵她，无忧无虑。
这时，凌云殿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。
黎清岚还没看清来人，便挨了一巴掌。
“黎清岚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！谁许你在天宫显露真身的？”
“你明知清辞身子不好，受不得任何刺激，现在所有人都对欢儿说三道四！你是想逼死清辞吗？”
火辣痛楚自脸庞传来，却远不及黎清岚听见凰后这番话，心底的痛。
她经历两世都始终不能明白，为何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能对她如此冷漠绝情！
黎清岚捂住脸看着凰后，哑声问：“我只想还自身清白，何错之有？”
“你错在不该跟清辞争！”
凰后理直气壮：“你现在就去公告三界，说你那日是偷吃了化形丹，故意变成凤凰之形的，其实你的真身就是雉鸡妖！”
黎清岚不敢相信，这竟是自己亲生母亲说出口的话。
每个字都叫她心寒至极。
“那我呢？母后可曾想过，我以后该怎么办？”
黎清岚声音嘶哑，前世想不通的问题在这刻忍不住问出来：“女儿实在是想不通，沈清辞不过是养女，你们为何如此偏心她？”
凰后冷冷看着她：“是你贪心太过！你回到凤族后，三番两次欺负清辞。”
“我们都已经让你嫁进天族，你还将清辞推入寒池，你太恶毒，我才没有你这个女儿！”
黎清岚心凉至极，心底最后一丝期待也消失殆尽。
她想起这些年回到凤凰族后，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全族为沈清辞庆祝生辰；
挑灵器时，自己永远只能挑沈清辞剩下的末端灵器；
再后来，沈清辞仙魂受损后，自己便成了她的供血养料。
桩桩件件刻入心扉。
而凰后竟还能说让她别贪心……
强忍许久的情绪终于崩塌，黎清岚压住眼泪，冷下脸不肯退让分毫。
“既然如此，恕女儿不能如您所愿。”